2015年竞选期间,贾斯廷·特鲁多曾承诺其政府将在执政前三年内每年控制在“不到100亿加元的温和短期赤字”之内,并将在2019-2020财年实现预算平衡。然而,事实却是他连续九年赤字,2023-2024财年赤字高达620亿加元,国家债务几乎翻了一倍,从6500亿飙升至12360亿加元。
谁能想到,一位素以谨慎著称的前中央银行行长竟然让特鲁多看起来像个节俭之人?联邦政府近日公布的财政支出规划(即《主要预算估算》)显示,2025-2026财年的支出将增加8.4%,达到4880亿加元,外加至少500亿用于支付不断增长的国债利息,总计高达5380亿加元。
即便税收维持稳定,这也意味着将出现400亿加元的预算赤字。但当前美加之间的关税战正在重创多个经济领域——汽车、金属、家电及消费品,财政收入大幅下降几乎已成定局。在这种背景下反而增加政府开支,几乎可以肯定会带来史无前例的赤字水平。
自2015年特鲁多上台以来,加元兑美元从78美分跌至如今的73美分。卡尼(Mark Carney)大幅提高政府支出与赤字的计划,不仅会加剧通货膨胀,还将进一步拉低加元。
在6月13日发表于《金融邮报》的评论文章中,加拿大纳税人联合会的弗兰科·特拉扎诺(Franco Terrazzano)写道:“卡尼确实不像特鲁多,他花得更多。”他指出,卡尼进一步加剧了特鲁多政府以债养支的挥霍浪潮,将导致利息支出急剧上升:“政府今年的利息支出为490亿加元,国会预算官预计,到2029年这一数字将飙升至700亿。这意味着我们的子孙后代将在余生中都要为渥太华的债务买单。”
这也引出了另一个重要问题:加拿大的信用评级。今年4月29日,评级机构惠誉(Fitch Ratings)在一份报告中警告称,“加拿大的财政状况已迅速而严重恶化,其根源在于经济前景大幅转弱和在选举周期内政府支出增加。如果自由党的政策全面推行,赤字将进一步扩大,联邦、省级及市政债务总和将超过GDP的90%。”
事实上,加拿大经济在特朗普的关税战爆发前就已陷入困境。人均商业投资是预测生产力与生活水平的关键指标。正如C.D.豪研究所去年秋季的一份报告指出:“自2015年以来,加拿大的人均商业投资持续萎缩。企业投资能够为员工配备更好的工具,提高生产力,进而带来更高工资和更好生活。而如今,加拿大企业每投入1加元新资本,OECD国家的平均投入为1.52加元,美国更是高达1.82加元。”
那么加拿大为何会落后至此?报告中列出的一系列政策改革建议给出了一些答案:
改革公司税制,以鼓励而非抑制资本投资;
推出早期投资税收激励措施;
减少阻碍或延误资源项目(如化石能源)推进的监管障碍(也许这样阿尔伯塔省就不会闹着要分裂);
通过有针对性的税收激励促进知识产权投资;
修复政策不确定性、简化监管流程,为投资者提供可预测的环境。
联邦大选期间,电视广告轮番播放,强调卡尼在金融危机时期曾领导加拿大央行——但事实上,正是当时哈珀政府的财政部长、已故的吉姆·弗莱厄提(Jim Flaherty)做出了恢复国家财政的艰难决策。如今的财政支出狂潮不禁让我想起英国前首相丽兹·特拉斯(Liz Truss)对卡尼在英格兰银行任职时的评价:“卡尼做得非常糟,他大量印钞,引发了通货膨胀。”
在如今被广泛称为“失落的自由党十年”之后,加拿大人均GDP仅为53,431美元,而美国为82,769美元(均按当前美元计)。而在2014年至2024年的十年间,加拿大人均GDP增长率仅为1.1%,在OECD国家中排名倒数第二,仅好于卢森堡。
加拿大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加拿大人民也非常优秀——但他们最大的缺点,可能就是太容易轻信。他们被卡尼“全球顶尖银行家”的光环所迷惑——如今这位“顶尖银行家”正让加拿大的信用评级岌岌可危。尽管我很痛心地说出这一点,但我担忧的是,加拿大人将不得不面对生活水平进一步下滑,以及手中辛苦积蓄的购买力在通胀中不断缩水的现实。
我们不妨引用温斯顿·丘吉尔那句名言:“民主是最糟糕的政府形式——除去其他所有形式。”而“其他所有形式”的共同点在于,它们没有选举。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尽早举行选举,让这个正令国家贫困化的少数派政府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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